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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1 / 2)





  对一个差辈的人说这样的话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

  但向毅对林俞的定义却不同。

  他查过林家,知道林正军虽然和林家的本职基本不沾边,但对林俞的维护不仅仅是因为他性格讨喜,也是因为这是林家子承父业的小当家人。

  他的存在意味着林家的稳定和未来。

  重点是,林俞从头到尾的表现都证明,他知道自己和林三儿真正的关系。

  不是朋友,不是合作伙伴,更不是什么见鬼的上下级。

  放在往日,遇上林俞这样态度和年纪明显不符的人他或许会很有兴趣探究一番,挖出他年纪轻轻却眼光毒辣直接的缘由。

  但当下他只觉得,林俞姓林,是林家人。

  是林三儿心底最不能触碰的那块名叫家人的软肋中心。向毅奇异地觉得松了口气,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万重沟壑,因为眼前这个意外的知情者带来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把人伤得更彻底。

  林俞。两人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林俞回头就看见了大步而来的闻舟尧。

  哥?林俞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闻舟尧根本没有回答他,他从头到尾都一直看着对面的向毅。走上前了,伸手一揽将林俞挡在自己身后,看着对面说: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不用找他。

  向毅看了看闻舟尧,又看了看沉默的林俞,突然了然地笑了一下。

  他最后把视线定在闻舟尧身上,开口说:找你好像的确比找他有用。

  林俞刚想张口,被闻舟尧用眼神制止了。

  他上前一步说:向先生,向家的轮船制造业遍布海内外,你既然有轻易操控别人的资本,就没必要跑到林家的地盘上,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卖惨。林家当初已经有一个一时心软的人栽在了你的手里,你又何必紧抓着不放?还是说,你觉得,一个差点因为你父亲死在海上回不来,又因为你未婚妻九死一生的人,就该对着你死心塌地?

  林俞和向毅的表情同时一僵。

  向毅: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得远比你想象得多。闻舟尧说:我虽然不姓林,但也知道林家人都宁折不弯的脾气。你要是足够了解他,就应该清楚,所有的强制都会有极度反弹的一天。林家人不会屈就在囚笼,你以为你是为他好,实际上你和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没什么区别。

  向毅脸色发白,紧攥着手里的东西。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清楚。

  当初林三儿想走,他决心把人关在别墅里的那天起,他就离疯只差一步之遥了。

  那些从相识到走到这一步的所有记忆画面历历在目。

  林三儿这人,骄傲,肆意,放纵且无谓。

  他像是天上的鹰,有广阔的世界任由他挥洒,和他向毅这种人生每一步都被安排和考量过的人生截然不同。

  他有意识接近,不自觉被吸引。

  他用尽手段把人留下,费尽心思侵略占有。

  用时极其漫长,一点点让他习惯和接受。

  他成功了。

  林三儿的爱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决定了就毫无保留付出,不给自己留回头路。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从确立关系到现在,林三儿对他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林家是没人知道,因为他,他甚至很多年都不曾归家。

  但是向家知道了。

  他父亲设计差点让他葬身海底的时候,他没有和他说过放手,上岸第一天遭人绑架,半个人非人生活没和他说过放手,躺在医院,瘦得行销立骨也没和他说过放手。

  他真正说放手的那天,是他的订婚日。

  向毅这人在外呼风唤雨,曾经也曾自认为能掌控一切。

  直到那天,他看着人穿着空空荡荡的病服,一脸平静地出现在订婚宴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膛被穿了一个大洞,风一吹,呼呼响。

  所有计划全部打破,他撕破所有假面,不顾一切把人关了起来。

  因为见着他眼神的那刻他就知道,一旦松手,这人就绝对不会回头。

  他不能再继续赌,不管代价是什么。

  向毅深深地看了一眼闻舟尧和林俞。

  闭了闭眼,然后说:虽然我和他都没想过林家最先知道的人竟然是你们。但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也是林家,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他。

  林俞刚从他哥那儿听见了某些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让他触之惊心的消息。

  心里直冒寒气,语气自然也冷得不行,开口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请求我们?家里人至少不会让他受到生命威胁,照顾的话也用不着你来交代。

  向毅没说什么,他看向闻舟尧。

  然后说:向家的事我会先处理干净,拜托了。

  他说完后转身上车离开。

  林俞一直等到车尾消失在街角,才缓慢让起伏不定的情绪沉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身边的闻舟尧,问他:刚刚那些,你怎么知道的?

  三叔自己提过一点。闻舟尧抓了抓他头顶的头发,大部分还是楚叔那边查的。

  林俞倒吸好几口冷气。

  老太太以前就担心三叔在海上不安全,但那大多数还是因为职业和环境上带来的风险。但是人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谋杀。

  还有绑架,□□,长时间住院,又在身体负荷最重的时候得知爱的人瞒着他订婚,连只身离开都不能做到随心所欲。

  林俞以前觉得背叛最是伤人,现在觉得,有时候心如死灰并不代表着不再爱。

  而是爱本身,就伤人伤己。

  闻舟尧的手然后林俞的脖子把人套到自己胸前,开口:好了,三叔虽然没有全盘托出,但既然他不在乎被提及,就证明这都是过去式了,我们都得往前看。

  我知道。林俞的声音闷在他胸前,低声叹,我就是对他这么多年,觉得难受。

  林俞现在彻底理解为什么当初出柜,家里人唯一理解他人是三叔。

  他给足了他支持,不止一次告诉他这条路的艰难。林俞最终还是走到了死胡同,重来一次,发现他本身周围也是泥沼遍布,危机四伏。

  这和林俞那种纯粹的情感变质还不同,是那种只言片语里都充满了暗潮汹涌。

  林俞不敢想,他这一路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嗯。闻舟尧的视线转向向毅离开的方向,说:总会彻底过去的。

  林俞点了点头。

  他过了会儿又想起来,压了压喉头的涩感,仰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闻舟尧示意了一下后方的位置。

  林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见着他三叔抱着手现在林家后门的圆木柱旁。

  林正军扬声道:干嘛呢?搂搂抱抱的!

  林俞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哟,心虚了?林正军一脸好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