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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星。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岑星忽地惊醒,一不留神,一沓文件从手上滑落,散了一地。隔着门,陆明燊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朦胧:可以进来吗?

  既然不该看的全看了,也没什么好遮掩,岑星捡起地上的文件,讶异于自己声音的平静:嗯,你进来吧,然后关上门。

  心底叹了一口气,陆明燊推门进屋,一眼看见岑星站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沓他再眼熟不过的报告。

  他屏住气息,慢慢操纵轮椅靠近,第一次看到岑星露出这种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不如说更像悲哀?

  你说过,我搬进来后就没有再监视。报告上有些数据他看不懂,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事,岑星缓缓上前两步,直视陆明燊的眼睛:请告诉我这是什么。

  不是监视。陆明燊清楚迟早要跟他坦白,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被发现,他的声音听上去像被碾压过:是催眠。

  怔怔看着他,岑星说不清现时的心情,直白问:我不懂。

  先坐下。艰难解释潜意识和引导,陆明燊越往下说,心中隐隐发凉:他宁可岑星骂他或表露出生气,而不是像当下,仅漠然地听,像事不关己一样审视。

  半晌,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岑星挨在沙发上,努力消化陆明燊所说的一系列新名词,避开他的眼神,竭力平静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是再狡猾的对手,陆明燊在谈判桌上,从没露过怯,因为他相信只要人就有弱点。然而,这一刻面对岑星时,他才明白,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弱点。他没有任何把握,能说服岑星原谅他,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罪犯,明知罪证确凿,仍抓紧最后一丝侥幸。

  因为不安。他试探般抓住岑星的手,那人没有抽走,但也没有回应,他继续道:所有在你出国比赛时,已经终止。

  你认为控制我的想法,就能让我喜欢你?岑星的眼神看得陆明燊看心惊胆战:这就是你追求人的方法吗?

  不是的,陆明燊捏紧他的手:我不能控制你怎么想,以及想的内容,没人能做到。

  可以让我自己静一静吗?手被握得发痛,岑星眉头皱了皱:我有点累。

  独自走出书房,岑星在恍惚中洗过澡,睁大眼躺在床上,脑中不住盘旋陆明燊刚才的话。到底在失望什么呢?岑星这么问自己。

  他早就知道,陆明燊性格里有黑暗的一部分,他只是不自量力,以为能改变些什么。

  翻过身,岑星用被子蒙住头,半睡半醒间,想到陆明燊的话,猛然发觉:那不就代表,他是自己潜意识中编织起那些诡异的梦?!

  踢开被子,岑星看了一眼窗外暗下去的天空,摸到隔壁平坦的枕头,心中翻了个白眼。

  书房和卧室连通,岑星蹑手蹑脚推开虚掩的门,见陆明燊坐在桌前,桌子正中是早上送他的水晶玫瑰。

  握紧门把,岑星撇了撇嘴:别理他,装什么可怜。

  不晓得是不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陆明燊的指尖动了动,敏锐察觉到他可能要转身,岑星飞快退后,一头扎进被子中。

  不到半刻,他便听到门被打开,陆明燊的声音低沉嘶哑:小星,你还在睡吗?

  拽住被子,岑星没有答话,翻过身背对他,暗中竖起耳朵。

  盯住他额边的碎发,陆明燊的眼神渐渐变化:我和你一起听的录音,你想不想知道,我做的梦,是怎样的?

  捏住被子的指关节发白,岑星紧闭双眼,坚持不说话。

  我梦到过,我被埋葬在地下,只有你向我伸出手,然后,

  许久没等到下文,岑星微微侧过头,垂下眼:然后?

  眼前一暗,陆明燊俯低身,含住他的唇。

  没等他抬手,那人顺势将他双手压在头顶,淡淡的香气在呼吸中交缠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再也不立flag双更了,越着急越卡文_(:」)_

  这本不会写太长,还有几章的样子

  第35章

  明明是个占有欲十足的吻, 岑星却隐隐察觉到几分讨好的意味,陆明燊手上力度虽然强势,控制得恰到好处, 撩拨同样是游刃有余。

  起初他还试图反抗, 无奈陆明燊的照拂简直无微不至, 像知道他身上每一处开关, 宛如用温柔缠成的绳索, 卸掉他所剩无几的还击能力,他不得不半投降似的圈住那人的脖子,只能咬住嘴唇, 拒绝主动回应。

  还是很生气?察觉到岑星的动摇,陆明燊撑起身,微微蹙起眉:眼前人的额发因刚睡醒稍显凌乱, 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眼尾通红, 殷红的嘴角往下撇,委屈得让人心疼。

  岑星的身体温暖柔软,像精雕细琢的羊脂玉,让人爱不释手;而两片唇瓣又似熟透的草莓, 一口咬上去, 想必是软甜多汁、鲜嫩可口。

  下意识松开手, 陆明燊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明明连空气都是甜腻的,岑星泛红的眼角却让他看出一丝酸涩。

  这也是策略吗?岑星抽着鼻子,声音湿漉漉,黑眸上似覆上一层浓厚的雾气, 强迫自己不看陆明燊眼睛。

  他不喜欢陆明燊用理智来谈恋爱,听上去可能有点任性,但他在这里束手就擒,那人竟对他计研心算,这不是他想要的。

  策略?沉下声,陆明燊没料到他会这么想,定定盯住岑星的双眼,里面有他的倒影,被一片水光潋滟浸润。

  等岑星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双眼被他的领带缠上,耳边的低语朦胧不清,白色纱窗被夜风柔柔吹起,一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落在地毯上。

  闹铃准时响起,被窝暖得让人不想起来,岑星连抬眼皮都嫌费劲,累得像骑马跑过十公里越野,颠得全身散架。

  从被窝伸出手,关掉闹铃,陆明燊顺势翻身将怀里被吵醒的人搂得更紧,五指一下一下顺过岑星凌乱的黑碎发,低声道:我替你请假。

  勉力睁开眼,岑星蹭了蹭他的胳膊,一眼看到那人下巴上的牙印还没褪,重新闭上眼,换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埋怨:我还没原谅你。

  我以为你昨晚至少原谅了五次,陆明燊嘴角勾了勾,明智地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没关系,今晚可以继续求你原谅。

  直到陆明燊让佣人把早餐推进卧室,岑星才不情不愿被他抱起,一睁眼,低头便是自己红了一圈的脚踝,脸色顿时黑下去,忍不住忿忿瞪了他一眼:长得这么好看,背地里这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