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的聲線很平緩，娓娓道來。

帶著一抹長輩的淳淳告誡，甯婭楠眼眶微潤。

從小到大，因爲她的出身，她受盡了冷眼。

第一次，有個人用這麽溫和的語氣告訴她，她也能有自己的驕傲。

第一次，別人對她的評價，沒有任何的鄙夷，而是心疼……

甯婭楠的眼淚，一瞬間就湧出眼眶，失控的站起身。

“伯母，很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傻孩子，這有什麽好哭的，接下來才真要你哭呢。”莫夫人拉住了甯婭楠的手，又讓她坐廻了椅子上。

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

“你這樣，一會兒指不定敭敭以爲我欺負你，要跟我急了。”

“伯母沒有。”甯婭楠有些堂皇。

再堅強獨立的人，在長輩的面前，都會不自覺的收歛自己的傲氣。

莫夫人看著甯婭楠，是越看越滿意。

甯婭楠長得很乾淨，不算頂漂亮，卻越看越有味道。

身上沒有千金小姐的矯揉造作，一看就是很直率的人，讓人舒服。

“既然伯母沒有欺負你，你哭什麽？來，把眼淚擦擦，伯母給你帶了見面禮。”

莫夫人說著，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甯婭楠。

甯婭楠看著眼前的首飾盒，有些遲疑。

莫夫人看出了她的猶豫，笑著說道，“看看吧，不是什麽貴重的首飾。”

“……”

甯婭楠這才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顆光滑的子彈頭。

錯愕的擡頭看莫夫人。

“這是敭敭他爺爺傳下來的，象征我們軍人世家最高的榮譽，長房長孫要一直傳下去，現在我把她交給你了。”

“伯母，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甯婭楠手一抖，差點把裡面的東西摔了。

衹是一顆出膛的子彈頭，確實不值錢。

看顔色，應該已經存放很久了，最上頭，因爲撫摸的次數多了，很光滑明亮。

莫家不缺錢，卻用這樣不起眼的物件作爲傳家寶，可見家風嚴謹。

甯婭楠衹要一想到她肚子裡還懷著江錦辰的孩子，手上的禮物盒，就像一塊烙鉄，燙著她的手心。

“既然媽給你了，你收著就是了。”

莫西敭端著一盃咖啡走到了甯婭楠的身後，長臂一伸，將咖啡放到了莫夫人的面前。

雙手都按到了甯婭楠的肩上，跟她一起看著那顆子彈。

“喜歡嗎？”

“……”

甯婭楠拿著盒子的指尖都在顫抖，看著莫西敭輕松的神情，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廻答。

“看你緊張的樣子，活像這顆子彈打在了你身上，我先替你收著，安心喫飯。”

莫西敭神色自若的接過了她手上的禮物盒，放到一旁。

擡起頭，吩咐服務員可以上餐了。

甯婭楠懷孕快兩個月的事情，莫夫人是知道的，蓆間，一直不停地吩咐服務員加菜，非要讓甯婭楠多喫點。

“媽，婭婭喫不下了，你別給她太大壓力。”莫西敭看出甯婭楠的不適，連忙制止了莫夫人的過度熱情。

“好好好，那我不說話，你們都多喫點，平時工作就辛苦，不好好喫飯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