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之一时之间察觉不到她的来意，只是笑道：“你好。”

  谢臻看了一眼腕表：“飞机可能要晚点，估计我们的降落时间会晚一个小时，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现在去买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闵月说自己要去买点饼干，孟微之就和谢臻在原地等她。

  谢臻问她：“你今年大几了？”

  “大二。”

  “考试结束了？”

  “我申请了提前考，”孟微之道，“其他同学都还没有考完。”

  谢臻有些惊讶：“现在的大学这管理这么人性化吗？”

  “嗯，”孟微之点头，“别的学校不知道怎么样，我们学校可以申请办提前考，也可以办缓考。”

  “我念大学那个时候，院长是个迂腐的老头子，”谢臻感叹，“每年定的考试时间都特别迟，我妈一到元旦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什么时候回来啊，可是一直要等到一月下旬，我才能考完试回去。”

  孟微之笑道：“现在工作了更忙，阿姨会不会催的更紧？”

  “我爸过世之后我就把她接到燕京了，”谢臻道，“不过现在啊，又开始催我下班了。”

  闲聊了几句，谢臻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就在孟微之身边接了电话，道：“……飞机晚点了，我们估计要十点才能到……好，不用，那两个孩子我让她们带饼干了……好，过会见。”

  她挂了电话，解释道：“是你们顾老师，他问我要不要给我们三个留饭。”

  顾老师……顾行舟？

  谢臻道：“在他离开颖城之前，我是他的经纪人。”

  孟微之愕然，因为顾行舟出道已经□□年，可是谢臻因为保养得得宜所以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但是实际年龄应该也就三十岁上下，也就是说，她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做了顾行舟的经纪人？

  “刚开始是助理经纪人，”谢臻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那个时候颖城还没有这么一家独大，前经纪人就跳槽了，公司实在没有空闲的经纪人，我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时候闵月回来，好奇的道：“你们在聊什么？”

  “聊臻姐当年的工作经历。”

  “哇，”闵月小声惊呼，“臻姐可厉害了，顾老师当年的成名作《城市隧道》，那时候大家都不看好，臻姐帮他接了，然后顾老师就拿奖拿到手软！”

  孟微之看过《城市隧道》，是早年国产悬疑片的封神之作，顾行舟就是因为出演了这部电影一举斩获最佳男配奖。一直到今天他在这部电影里所贡献的演技也依旧被人称赞不已。

  而谢臻笑着道：“我眼光还可以的……”

  ……

  飞机晚点了整整一个小时，但是也幸好只晚点了一个小时，毕竟冬天天气变幻无常，航班也一直都在做调整，孟微之她们上飞机的时候还听见广播里说，从上海飞往拉萨的航班因为高原上的天气而迫降在了燕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飞。

  孟微之上了飞机之后，在关掉手机之前给家人和朋友都发了条消息，最先回复的是蔺歌，接着是林陌烟，孟微之顺口问了句林陌烟在干什么，林陌烟回她：【刚看完电影。】

  ……

  两个小时之前。

  韩必站在自动取票机前，第六次询问林陌烟：“真的要看这个吗？你确定跨年要看恐怖片吗？！”

  林陌烟冷漠点头：“嗯。”

  韩必又问：“你真的想看这个吗？”

  林陌烟：“想看。”

  韩必如丧考妣：“那看吧……”

  韩必提着两杯饮料和林陌烟一起进到了影厅，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另外一个大叔。

  ……果然跨年看恐怖片的精神病不多啊。

  是的，此时的韩必已经把自己和林陌烟都归类在了精神病的行列里，林陌烟是那个当之无愧的精神病，而他只是个舍命陪女朋友——呸，还不是女朋友但是总有一天会是——的沙雕。

  电影开场了。

  第一幕冲击力非常强，是女主视角表现，她忽然之间惊醒，发现自己跪在一片血泊中，而她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刀，身边是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韩必凛然正襟危坐。

  林陌烟啃爆米花，细微的“咔嚓咔嚓”。

  这电影分了级，因此有的场面格外血腥，尸体的头颅有几乎有一半都凹陷了下去，腥热的血浆混着白骨细屑、翻卷的肉糜、和逐渐渗透的脑浆四处横流。眼眶崩塌了一半，那颗眼珠子悬在眼眶边，将掉不掉。

  韩必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陌烟继续啃爆米花，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仓鼠。

  到了女主角看到被自己被杀死的那一幕，韩必紧紧的抓着座椅扶手，而林陌烟轻轻“咦”了一声，前排的大叔张望了一下影厅里除了他们仨没有别人之后，小声道：“这个肯定是假的。”

  林陌烟道：“不是幻觉就是梦境。”

  男主出来的时候韩必盯着填满屏幕的碎颅锤瞪大了眼，林陌烟小小声对他道：“你看这个锤它又大又圆……”

  韩必：“……”

  于是一场电影下来，林陌烟看的兴致勃勃，韩必被吓得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