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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2)





  沈岁和只瞟了一眼就拎着东西转过了身, 曾寒山却在一瞬间红了眼,颤着声音喊:“姐,这是何苦呢?”

  曾雪仪嘴唇一翁一合,“我没事。”

  “你……”曾寒山坐在她病床前,“我该说你什么好?”

  曾雪仪沉默。

  她的目光盯着沈岁和的背影。

  他就算是放下了东西,也没有转过身来,仍旧那样站着。

  身形颀长,初晨的阳光洒落在他背上,看上去异常清冷。

  曾寒山见状,拉着曾嘉煦出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母子两人,熟悉的沉默再次席卷而来。

  良久之后,沈岁和深呼吸了口气坐到她床边。

  曾雪仪的目光仍旧盯着他,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看。

  他的左脸昨天被她打得青紫痕迹还未消散,他低敛着眉眼,沉默不言。

  他们的每一次呼吸都听得清楚。

  病房内的表秒针声音很大,每过一秒都听得真切。

  过了很久,曾雪仪的手微微颤抖,尝试着抚向沈岁和的脸,却被沈岁和避开。

  他看向曾雪仪,一夜未眠的眼睛又干又涩,眼尾还泛着红。

  “疼么?” 曾雪仪温声问。

  沈岁和抿了抿唇,没说话。

  曾雪仪轻吐了口气,“昨晚吓到你了吧。”

  “还好。”沈岁和平静地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确实不是第一次。

  但这是她带着沈岁和搬离那个地方后的第一次。

  还是因为要让他离婚。

  他不知道曾雪仪是怎么想的。

  她的世界好像跟所有人都有壁垒,她永远站在悬崖边上,她的世界永远非黑及白,非对即错。

  而她永远是对的。

  曾雪仪闭上眼,自嘲地笑了笑,“我命还真大。”

  “是挺大。”沈岁和低头削苹果,“一次又一次,次次死不了。”

  “所以呢?”曾雪仪笑:“你还是不离婚么?”

  沈岁和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苹果皮断开掉在地上,他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唇,“就是为了逼我离婚么?”

  “不是。”曾雪仪笑着,但那笑有些瘆人,“就是不想看到你过这样的生活。”

  “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沈岁和一时无言。

  因为他的不顺从让曾雪仪感到了痛苦,所以她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结束痛苦。

  从来不去考虑活着的人是何感受。

  曾雪仪处理事情的方式永远这么极端。

  沈岁和将苹果削完放在桌上,水果刀在他手里漂亮地打了个转,刀把对准了曾雪仪,刀剑正对着他。

  “什么意思?”曾雪仪说。

  沈岁和抿了下唇,声线一如既往清冷,“杀了你,要么杀了我。”

  曾雪仪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就是你的意思么?”沈岁和说:“痛苦了就去死,那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这把决定生死的刀交给她,她想如何便如何。

  曾雪仪却错愕了许久,她皱着眉笑,笑得瘆人,“那个跛子就这么重要么?”

  “为了她,你不惜让我去死?!”

  “不是她。”沈岁和猛地站起来,椅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刺啦的响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曾雪仪,“以前你用自残逼着我结婚,现在用自杀逼着我离婚。”

  “结婚是你,离婚是你。我要永远这样过下去么?”

  “我是你手中的傀儡还是木偶?只要我不顺你的意,你就用这样的方式逼着我妥协,一次又一次,这个世界上是只有你痛苦吗?!”

  沈岁和面无表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悲伤或是绝望。

  他只是很平静地叙述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