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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放:

  陆放自己的抢救措施还是要做的,等到陆轻和摄像师去录专访的时候,陆放便跟着晋杲阳。他也并没有特别多的话,只是在晋杲阳打量四周的时候会出言提醒,简单地介绍起陆轻当时的生活状态。

  晋杲阳听了几句,不由得笑笑,谢谢大哥。

  陆放顿住,又觉得晋杲阳是真的跟自己家所有的人都迥然不同,也不止是陆轻,换做是谁应该都会喜欢。

  你们今晚会在家里住吗?陆放又道,如果没那么急的话,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他在知道晋杲阳来了以后就已经叫人收拾好了房间,可谁知晋杲阳连进去看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陆轻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直接将晋杲阳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随后他嘭地声关上了门,转身就这样抱着手臂看着陆放。

  我自己没有房间吗?他冷声道:我自己带回家的人需要你给他安排客房?

  陆放:

  别的家庭是怎么样他不知道。

  但是陆轻真的是把人带回家里最拽的那个。

  陆放几次三番想要跟晋杲阳多接触下,但是最终还是以晋杲阳被关在陆轻的房间里面告终。

  晋杲阳听到门响,起初还有些猝不及防,直到陆轻重新回来的时候,他又没忍住笑了出来,道:录得怎么样?

  今天这个场景主要也是录陆轻的部分,陆轻的采访结束差不多就算是收工。他闻言便点头,你想在家里住吗?不住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要住的话我就让摄像师先走。

  晋杲阳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道:你呢?

  那就住吧。陆轻道:我还有几张谱子要给你看。

  晋杲阳点头,陆轻便去跟摄影师沟通,顺便把晋杲阳的东西也全都拿到卧室里面来。晋杲阳此时才开始打量陆轻的房间,倒是跟他以往的风格很像,明亮而又整洁。

  因为有单独的音乐室和陈列室的缘故,陆轻的房间反倒是没有太多的乐器,甚至因为他很早就离开了家,现在柜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他少年时期的衣服,只有偶尔的几件是三年前他父亲去世时他过来暂住时放着的,后面也没有带走。

  晋杲阳没有去碰,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到最后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时候,看到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沓谱子。

  是这个吗?正好陆轻回到房间,晋杲阳便扭头问他。

  嗯。陆轻在浴室里面给他找洗漱用品,闻言扫了一眼,道:很多都是废的,你把完整的那几篇找出来就行。

  这几篇全都是当时跟《三弦月》一起写的,翻到最下面还夹带着几首他很早很早时期写的,更或者说是陆轻母亲协助他写的曲子。纸页泛黄,但依旧可见曲谱中的震撼力量。

  也不知道为何,晋杲阳顿住。

  看完了吗?陆轻站定在他的背后。

  晋杲阳点头,原本想要将曲谱放下,但是胸膛起伏得厉害,骤然汹涌的情绪竟是久久的没有办法平静。

  到最后他索性没有放下了,问道:我可以改吗?

  可以。其实若非是晋杲阳改的那部分《三弦月》,陆轻可能压根就不会再去碰这些谱子,他很不喜欢写这些曲子时的状态。

  但是经过晋杲阳的手以后,所有的东西又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甚至迫切地希望晋杲阳能将所有的谱子都给改掉。

  我去给你调音。陆轻道。

  音乐室的乐器应该很久没有使用了,但是陆轻过去以后才发现其实保存得很好。陆放原本都已经回到了书房,听到声音又出来了,往音乐室走了过来,道:我找人日常维护过,应该都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陆轻:

  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

  晋杲阳反倒是没忍住笑了起来,随后便走到钢琴边坐下,也并没有把那些谱子翻开。他刚刚在看的时候脑子里面就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些重要的段落夹杂着当时创作者的情绪扑面而来,令他竟是血液沸腾。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

  随后琴声铛地落下。

  整个别墅突然灌满了饱满而激烈的琴音,晋杲阳果然一旦落手就不再会是原来的曲子。陆放才听了两段,忽然诧异道:是《天气井》吗?

  这下轮到陆轻诧异了。

  他不知道陆放到底懂不懂音乐,但是很显然这些遗落在家里的谱子他全都了解,就算经过改编以后他都能清晰地辨别出其中的旋律和名字。

  我都听过。陆放点头。

  随后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晋杲阳的琴声非常连贯,几乎是将所有篇章的重要段落都串了起来,在短短的时间内迸发出极其蓬勃的力量。

  陆轻默不作声地听着,却忽的在想,既然如此,陆放这几年到底在想什么呢?

  在父亲去世以前,陆轻跟陆放的关系其实也就那样。陆放因为生意的问题常年都不在家里,除了十五岁那年他把自己送走,二十岁那年又因为家里动荡怕自己出事,又把自己送到晋杲阳那座城市以外,就基本没有怎么和他有过交流。

  这也就导致陆轻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当时他因为父亲缠绵病榻亲自把自己接回去的时候,能在激怒中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到底是真的觉得父亲在临死前可能对自己还存在一点温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而后在最近的几年里面,陆放又在反反复复听他的音乐。陆放不动声色,却基本知道陆轻所有的事情和想法,屋子里面贴满了他的海报,演奏会场场不落,就像是真的在想好好经营这个家。

  陆轻就这样一直听着。

  直到晋杲阳将那几篇谱子全部串完,坐在原地尽力匀顺自己呼吸的时候,陆轻才重新走了过去,将椅子搬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样?晋杲阳扭头问。

  很好。陆轻看似平静,可实际上连按着琴键的力道都有些失控,我想在你的这个段落里面加这几个音。

  他寥寥几个音符,晋杲阳的呼吸却忽的加重。

  作为创作者的本人,陆轻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作品的。

  晋杲阳看到这些谱子的时候情绪无法自控,在改编与串联这几个篇章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如何冲刷掉原有的沉郁与颓靡,这样倘若以后陆轻无意间再想起这些东西的时候,起码也能伴随着明朗的旋律。

  但是陆轻自从决定呈现给他看以后,便真的半点都没有隐瞒。

  他今天特地带自己回来,也是特地要给自己看这些东西,就算是自己在改编曲的时候,他也尽力地全都在跟着自己的情绪走。

  他真的很听话。

  好。晋杲阳再次按捺住自己胸腔剧烈的震响,道:这样的话我把这一段放在前面来更好。

  两人当即就着这段改编讨论了起来。陆放站在门口,听着他们低声交谈,偶尔会弹一小段的旋律,随后又是一番讨论,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