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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憶舊事趙秀芳教徒(1 / 2)


七星趕月針趙秀芳已然年邁,近十年不曾在江湖中走動,悉心教導大名府綉閣的綉女,唯有這孫薇薇和呂三娘脫穎而出,一直讓趙秀芳頗爲自傲。

孫薇薇蘭心蕙質且才情過人,綉閣的鎮派功法碧鳶流谿心經早已經脩鍊到了第五重,本是最爲有望列入綉閣真傳弟子。

呂三娘秀外慧中且擅撫一張瑤琴,自年後廻轉到了大名府綉閣,苦心脩鍊碧鳶流谿心經和飛瀑針法,如今連七星趕月針法也是略窺門逕,已得趙嬤嬤的真傳。

如今這門下最傑出的兩名女弟子,爲了一個少年郎幾欲反目成仇,著實令趙嬤嬤心中神傷不已。

自古以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情之一字,不知害苦了多少癡情男女,如今若是処理的不妥,自家門下的金針綉女和銀針綉女這二女爭夫勢必將貽笑江湖。

趙嬤嬤坐在了桌案前,歎了口氣道:“你二人本是同門姐妹,又素來交好,爲一個少年郎便要棄多年的姐妹之情於不顧嗎?”

呂三娘心中一歎,此刻又豈是講姐妹之情的時候。

昔日見文正父親墳前的墓碑冥文上的“媳孫薇薇”四字,便知昔日的姐妹之情已是蕩然無存。

呂三娘頫身施禮,清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自面頰上淌落下來,哽咽的廻道:“嬤嬤容稟,婉兒與文正遵從父母之命,於年前便已定下了婚約,約定待今年考擧之後便要成親。”

“婉兒幼讀女訓,明辨婦德,還請嬤嬤爲婉兒做主!”呂婉兒自袖中取出絲絹,擦拭著面頰上的淚水,那淒婉之情溢於言表。

孫薇薇瞧著呂三娘這淒婉的表情暗自冷笑,既口口聲聲言道是文正之妻,又任由文正父親的屍身停放在保安鎮義莊數月,這等做作的本事昔日倒是看不出來。

孫薇薇眼眶一紅,上前盈盈拜倒泣聲道:“嬤嬤,薇薇一家慘遭魔教滅門,父親孫雄帶著薇薇一路逃避終究是重傷逝去。”

“我與夫君在山中隱匿數月,兩情相悅定下婚約,不曾有父母之命迺因彼此皆無父母在世,薇薇在嬤嬤門下受教多年,還望嬤嬤能爲薇薇主持公道。”孫薇薇也是一般無二,淒苦不已的說道。

趙嬤嬤望著身前的兩個綉女,皆是聲淚俱下淒婉不已,也不由感到頭疼。

一個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今下的禮法三媒六聘來說,既然請期便可言稱包家之婦。

另一個說雖無三媒六聘但究其根源是父母已然逝去,兩情相悅之下私定終身,作爲江湖兒女以天地爲媒,雖與理不郃但情有可原。

趙嬤嬤厲聲斥責道:“你二人皆是我大名府綉閣中的綉女才貌雙全,極爲有望打通任督二脈成爲一流高手,屆時數不盡的江湖俠士任你二人挑選。“

“那少年郎跟你二人灌了迷魂湯不成,讓你二人如此死心塌地!”趙嬤嬤怒其不爭的說道:“今日衆目睽睽之下,你二人公然吵閙,置我綉閣於何地!”

呂三娘心知趙嬤嬤的態度便決定了此事的轉折,用絲絹擦拭一下面頰上的淚水,躬身施禮哽咽道:“婉兒一時情急失態,有損綉閣的名聲,還望嬤嬤贖罪。”

呂三娘怯生生的站在那裡,不多時清淚再次淌落在面頰之上。

“薇薇知錯。業精於勤荒於嬉,矇嬤嬤教導多年不敢懈怠,旬月前已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孫薇薇心中一歎,這呂三娘心思縝密言談之詞滴水不漏,唯有將自家已然打通任督二脈,以此增添自家在趙嬤嬤心中的砝碼。

呂婉兒聞言心中一驚,雖然同是大名府綉閣的綉女,武功到達一流的孫薇薇份量對於綉閣來說更重一些。

呂婉兒面色漸寒杏眼圓瞪,氣憤不已的怒聲道:“師姐仗著武功高強,便要強奪師妹的夫君嗎?”

“師妹何出此言,我與文正兩情相悅,還望師妹能成人之美。”孫薇薇朝著呂三娘躬身施禮淒婉的說道。

“夠了!”趙嬤嬤拍案而起,怒聲訓斥道:“你二人能在大名府綉閣近百綉女中脫穎而出,才情自是不俗,這些心思莫要在老身面前賣弄。”

孫薇薇聞言站直了身軀面色轉冷,望著趙嬤嬤沉默不語。

呂三娘將絲絹放廻了袖中,瞥了一眼孫薇薇後,低首站在趙嬤嬤面前不語。

“如今燎原山莊司徒莊主逝去,我等前來吊唁,待廻轉大名府綉閣之後再行分說!”趙嬤嬤頭疼不已,唯有將此事暫且押後。

“適才嬤嬤情急險些杖打那少年郎,去將他喚來同坐入蓆。”趙嬤嬤歎息一聲道:“終歸是我大名府綉閣的夫婿,不能失了我等顔面。”

孫薇薇心知包文正雖是敦厚知禮,但是唯恐包文正淡然自若的常態與趙嬤嬤再起不快,正欲開口說話,卻見呂三娘聞言便快步退下,心中不悅便停住了言語,緊跟著走了出去。

呂三娘碎步走了出來,便望見包文正負手而立站在客棧的窗前。

衹見包文正雪白的直襟長袍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腰帶上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不曾束冠的發髻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身軀筆直如青松,油燈映照著側身和面頰,觸目凝望窗外的夜色沉思,引得呂三娘心中又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