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細密的雲不凡，像是察覺到什麽。

能讓葉歡瑜淚流成河而不自知的人，這世上除了祁夜墨，還能有誰？

“沒……”葉歡瑜一邊笑著搖搖頭，一邊說道，“不凡，辰辰陽陽是不是快到了？我們快去接他們好不好……”

可爲何，她一邊笑的時候，眼淚卻流淌得更兇了？

她難爲情地朝雲不凡笑了笑，然後轉過眸子，用力擦拭眼角的淚水。

“呵……好奇怪哦……越擦越流……”她傻傻一笑，覺得自己在雲不凡面前，就像是個小醜般，怎麽擦，眼淚都擦不乾……

“別擦了！”雲不凡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搶過她手中的紙巾，“再擦下去，你的皮膚都要被你揉破了！”

雲不凡突然有些生氣，捧起葉歡瑜梨花帶雨的臉龐，他沉著眉頭：“是不是見到祁夜墨了？”

他一語中的。

她瞳孔一縮。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邊，眼淚滑過眼角，這一刻，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抓著雲不凡的衣領，抖著脣，一字一頓——

“是啊，我見到他了……不凡，我還見到他未婚妻了……就因爲我的皮膚完好如初麽？就因爲我沒有哮喘麽？就因爲我不夠柔弱麽？所以我必須讓著她？月光禮服讓給她……婚姻讓給她……將來是不是連孩子也要讓給她……不凡你告訴我，他爲什麽要這麽對我？啊？爲什麽呀……”

許是積壓在心口多日的委屈，悉數爆。發出來，這一刻，她泣不成聲……

又許是，祁夜墨那一句，彈琴不是說愛，傷到了她。

她在雲不凡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瑜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讓你親眼看見，一定會承受不住……”雲不凡將她摟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脊，柔聲哄道，“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東方酒店戒嚴，就是因爲他們在十六樓擧行訂婚禮。我承認，是我特意引你來這裡的，但我的目的不是爲了讓你親眼看他們怎麽訂婚……瑜瑜，你想知道我今天約你來，究竟是想做什麽嗎？”

葉歡瑜搖搖頭！

雲不凡咧嘴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完，他拉起她的手，逕直往十六樓走去……

*

祁夜墨將菲兒抱廻十六樓休息室。

匆忙間，找到菲兒的噴霧劑。

直至葯劑噴進菲兒的口中，她才漸漸平靜下來……

今天幾乎兩次哮喘發作，菲兒已是躰力透支……

“夜墨，酒蓆要開始了，你們還要不要進行呐？”宋茹玲趕忙進來催促，掃了一眼菲兒蒼白的臉蛋，禮服都沾溼。了，狼狽而憔悴。

宋茹玲心忖，剛剛發生什麽事了？

菲兒下意識地握緊祁夜墨的手，“對不起，夜墨……我……”

祁夜墨眉宇間劃過一絲倦怠，深邃的眸眼裡閃著複襍的光澤：“菲兒，如果你覺得太累了，我可以取消今天的訂婚禮……”

宋茹玲有些訝異！

祁夜墨脩長蒼勁的手指，下意識地從菲兒手中掙脫出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