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驚，難以置信，手機從手中滑落，掉落在腳邊。

她腦袋空白了片刻，連忙彎腰撿起來，飛快地接通電話，手機那邊一片沉默，安歌幾乎張嘴就要道歉了。

但想想，她又忍住。

這是她最後的辦法了，她一定要成功。

“安歌。”

權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近得就像他貼著她耳朵說話一樣。

安歌眨了眨酸澁的眼睛，硬是忍住喉嚨的哽咽，也壓低聲道，“我在。”

“我拋棄過你三次，所以你就想到了用這種辦法是麽？”權墨的嗓音低沉，聽不出是責怪還是不責怪。

“……”

安歌啞然，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就不怕我生氣麽？”權墨問道。

安歌掩飾不了自己，道，“怕。”

她怕他生氣，她怕他覺得她是在拿離開做要脇，她怕他覺得她對這個家庭沒有責任感，說走就走……

更重要的是，因爲她被拋棄過，所以她更知道這種感受真的很討厭。

她被他說分手時，她被他從家裡趕出來時……每一次，對她都是煎熬。

“我真的讓你千瘡百孔了嗎？”權墨問道，“我真的讓你已經不知道怎麽面對我了麽？”

他連續拋出兩個問題。

他在質問她。

“……”安歌說不出話來，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好久，才遲疑地道“權墨，我……”

“如果是這樣，我跟你道歉好嗎？”

權墨突然打斷她的話，聲音磁性，語氣卑微。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權墨，我……”

“你先別說話，讓我說完。”權墨再一次打斷她的話，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字道，“安歌，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我一向不認爲自己做的會錯，但這一次，我認了。”

空姐在那邊拼命地逗著幾個小孩子，擡眸見安歌拿著手機便走過來，“小姐，飛機要起飛了，麻煩關掉手機好嗎？”

“一會，就一會。”

安歌連忙說道，哀求地看向空姐。

“可是……”

“拜托了，就一會，我馬上關。”安歌說道。

“小姐，請不要這樣好嗎？”空姐微笑著耐心說道，繼續勸說她關掉手機。

“權墨，我這邊要關機了，你……”安歌對著手機說道，發現手機裡權墨的聲音竝沒有被打斷，他還在繼續說話。

好像聽不到她這邊的嘈襍聲一樣。

安歌衹好繼續聽下去。

權墨的嗓音磁性得透著性感，字字句句在她耳邊低沉地響起，“我願意改……我不會去找你，你要走，我讓你走，我不會再強迫你接受我的安排、我的照顧。可是安歌……”

說到這裡，權墨頓了頓。

“可是安歌，我知道，你不會再相信我的話了，不會認爲我真的能改。這樣，等我知道珍惜自己的時候，不再把這條命隨便豁出去的時候，我去追求你，好麽？”權墨問道，“如果我沒改到你滿意，你可以繼續不理我。好麽？”

他連問兩聲，問得小心翼翼。

“……”

安歌驚呆地聽著，淚水一下子從眼眶裡滑落，一手捂住了嘴，差點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