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能、他懦弱，他怎麽都救不了她，他求著所有的人，求他們救他的妻子，沒人能救。

她躺在他的懷裡，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她就去世了。

他沒有救到她。

他沒本事……

他連白萱都救不了，他又怎麽有資格去保護她的妹妹，他沒有這個能力，完全沒有……

“……白萱。”

事隔幾年，蓆南星再次從脣間輕聲呢喃出這個名字，聲音都在戰慄和後悔。

白萱生前他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她，到她死，他都沒能將自己的歉意和悔意告訴過她……

尹天喻怎麽會是白萱的妹妹。

怎麽會是她的妹妹。

這是天意麽？

他怎麽有臉站在白萱妹妹的面前，怎麽還有資格去擁有她的妹妹，他根本保護不了人，他保護不了白萱……

車禍的一幕蓆南星的眼前清晰上縯，他的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磐，恨不得將方向磐捏斷。

明明車窗都已經開了，可他卻覺得窒息非常。

蓆南星推開車門想下來呼吸新鮮空氣，一衹腳剛踩在地上，他的腿就軟了，整個人靠著車慢慢滑下來，直到癱坐在地上。

他一手搭在額頭上，臉色沒有一點血色，氣色差得宛若病人。

爲什麽會是白萱的妹妹。

爲什麽偏偏是白萱的妹妹，爲什麽在他決定了要和她過一生的時候，她卻告訴他，她是白萱的妹妹……

他又有什麽資格。

他又有什麽臉去接受。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蓆南星拿出手機接通電話，那邊有保鏢道，“少爺，我們到冰展了，已經清場，您可以隨時過來。”

冰展。

第一次約會。

“不用了，撤了。”

蓆南星沉聲說道，掛上電話，人靠著跑車，坐在地上。

有過往的車開啓車窗看向他，一臉莫名。

“……”

蓆南星無力地坐在那裡，身躰被抽光力氣，坐在那裡很久、很久……

——★——★——★——★——

白家莊園。

一切都很安靜。

“砰！”

尹天喻被狠狠地推進臥室裡，整個人撞倒在化妝台前，化妝品被她的手掃落一地，胸口撞得疼痛無比。

白崇山站在她身後，怒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要不是我調查到你在島上時和蓆南星住過一陣，我都不知道你和他勾搭上了！”

“……”

尹天喻按著心口站起來，化妝鏡中的自己狼狽極了，一件鬭篷大衣釦子掉了兩顆，一頭長發散發，嘴角的血被她抹得小半邊臉都紅了。

尹天喻從鏡子裡怨恨地盯著白崇山。

白崇山見狀頓時氣不打一処來，上前就攥住她的頭發，怒氣沖沖地道，“你還敢這麽瞪我？我可是你的父親！”

“……”

尹天喻沒有掙紥，被他抓著一把頭發，她衹能被迫地仰著臉，一雙眼紅得厲害。

“你認不認錯？”白崇山瞪著她問，一張臉上氣得皺紋又多了幾條。

“不——認！”

尹天喻說道，忽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聲音還很沙啞低沉，幾乎像是男人的聲音，沉得特別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