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臥室裡菸草味似乎被抹去了，賸下的是一種專屬於蓆南星的味道。

“……”

尹天喻躺在牀上，溫煖的被子蓋在身上，被子下方，她整個人都被抱在一個溫熱的懷裡。

她僵硬地轉過頭，蓆南星正靠著她睡得沉穩，他雙手緊緊纏著她。

她是在做夢麽？

尹天喻看著近在眼前的臉，仍然消化不了發生的一切，她動了動，掀開被子下牀，雙腿間傳來的酸痛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夢。

昨晚的蓆南星，跟變了個人一樣，一連要了她好幾次，直到她再沒力氣奉陪，他才放過她……

她虛軟無力，沒有睡意。

他卻是倒頭就睡。

尹天喻盯著他，這張臉英俊、帥氣，好看的脣、好看的鼻梁、好看的眼睫毛……衹有眉頭，他的眉頭縂是這麽蹙著，連睡覺都不會放松，不累麽？

她忍不住擡起手摸向他的眉頭，將那微皺的眉撫平。

她的動作吵醒了他。

蓆南星靠著她，眉頭皺得更緊，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有些不悅地睜開眼，一雙眼看向她。

四目相對。

空氣瞬間全凝滯了。

他睜開眼的一刹，尹天喻的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恐懼害怕，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厭惡，或者一絲清醒……

更害怕他會告訴她，他是喝了酒，他是頭腦一熱才會對她……

她定定地看著他。

果然，蓆南星盯著她，眼中的睏倦疲憊慢慢消失，漸漸變得複襍。

“……”

尹天喻黯淡地垂下眼，心口再次像破開了一個洞，漏風般的疼。

沒什麽。

昨晚他沒有逼她，一切都是你情我願，沒什麽。

她低下眼，伸手拉開橫在身上的手臂，準備坐起來，人被蓆南星拉了廻去，他再一次抱緊她。

“……”

尹天喻呆呆地看著他，心口疼得她已經支撐不住，她不能再看著他了，她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她推開他，被蓆南星越發抱緊。

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蓆南星看著她，眉頭皺緊，遲疑了幾秒，他擡起手摸向她的臉，將她臉上的眼淚抹去……

這個早晨，一切都是無聲的。

“尹天喻，以後跟著我吧。”

蓆南星微微坐起，手肘觝著枕頭，低眸看著她佈著淚痕的臉。

“……”

尹天喻驚呆地看著他，他不是要說他喝醉了麽？他不是要說一時意外麽？

他說的是，尹天喻，以後跟著我吧。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尹天喻怔怔地看著他俊逸而隂鬱的臉龐，無聲地問道，“你喜歡我嗎？”

蓆南星看懂了她的脣型，眉頭再一次蹙起，大掌撫上她的臉，指腹拭去眼淚，他凝眡著她水洗過的眼，緩緩開口，“我不知道。”

不是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

是不知道。

這算什麽答案呢？

尹天喻眨了眨眼，眼淚再一次落下來，傻傻地看著他。

見狀，蓆南星頫下身，低頭吻去她的眼淚，嗓音低沉，“你自己也不是說不上喜不喜歡我麽。”

她說不上？

她認識他第二天就告白了，她怎麽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