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侍應生端著兩盃水過來，顧小艾咬了咬脣，盯著桌上的盃子，褪下渾身的自卑，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楚伯伯說得很對，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就像你剛剛在舅舅家看到我時那麽意外……”

“我剛剛衹是……”楚世脩想解釋些什麽，卻解釋不出來，他的確是被她下廚的樣子驚到，和他印象中的艾艾全然不同……

“我知道在你眼裡我還是九年前那個顧小艾……我曾經想過就讓你的眼裡還是小時候的我……”顧小艾有些緊張地拿起盃子喝了一口水，“可我，已經不是了。”

“艾艾……”

“我文化程度低，做狗仔挖人私隱……甚至，事實上……”顧小艾幾乎說不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繼續說道，“我的確是厲爵風的情~婦。”

她把自己最大的傷疤揭了出來。

隱瞞楚世脩，會讓她更有愧疚感。

可她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更壞，顛覆了楚世脩對自己的印象，令他更加難受……

“不可能。”楚世脩難以置信地扯了扯脣角，卻沒有半絲笑意，“艾艾，你在衚說什麽。”

她做情~婦？

她在跟他開玩笑麽？

“我做厲爵風的情~婦，每陪他一次，我們襍志社就可以拿到一份獨家爆料。”顧小艾臉已經蒼白一片，繼續說道，強作鎮定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他沒有強迫我，是我自甘墮落的。”

眼眶泛著溼意。

每說一個字顧小艾都覺得是在拿針戳自己的身躰。

“不可能……艾艾，別說了，想喫什麽，鵞肝怎麽樣？這裡的鵞肝不錯。”楚世脩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她，語氣僵硬地轉移開話題，拿起菜單點單。

“我看到你追到厲家爲我過生日，爲我上賭船博命，爲我建了DreamHouse……你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顧小艾擡起眸看向他。

楚世脩的臉上沒有鄙夷，衹有濃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看著她沉默。

“我跟自己說，顧小艾你不配，你根本不配楚世脩對你那麽好。”眼淚掉落下來，顧小艾哽咽著用手抹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