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控又失重
“說。”
“你晚上有自選課嗎?”
“別來。”
項文端喉嚨裡的話被堵廻去,呆滯一秒,“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
看他喫癟,水勤心裡爽得飛起,報了他不好好學雙人動作的小仇。連日悶著的心情都暢快起來,水勤毫不吝嗇地給他一個笑容,說:“因爲我經騐豐富。”
“我知道。”項文端迷戀她的笑,“但我和他們不一樣。”
水勤微愣,聽懂了。他們要曖昧,他要她屬於他。她安靜了一會兒,又笑起來,把話題帶往另一個方向,“是不一樣。我們做過。”
項文端皺了一下眉頭,“你現在還認爲我們是砲友?”
“我們一直是,我沒想過別的。”
“你一次都沒想過談戀愛嗎?一個瞬間冒出來的唸頭都沒有?”
水勤反問道:“你以前想過嗎?”
項文端:“沒有,遇見你才想的。”
水勤嘴角一翹,顯出小小的外露的惡意,說:“我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人。”話說出口的一刹那,她胸口忽然感到強烈的疼痛,好像有人朝她胸口擂了一拳,
“咚”一聲,她呼吸不上來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感覺真難受。
她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看見項文端雙眼被她刺激得發紅,直直盯著她不放。
他不是要哭,看起來也不像怒火中燒,他在想什麽?水勤從未令自己置身此種境地,心裡著慌,她不擔心項文端做出傷害她的擧動,可她怕項文端下一句話是對她的控訴。她覺得自己會被他一句話擊倒。
愧疚感如浪潮蓆卷來,她甚至後悔自己前一刻說出那樣的話。
她徹底不能呼吸了,像個罪人一般束手無策地等待項文端宣判。
他喉結一滾咽下了情緒,緩緩問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不是的,有一點。
“水勤……”項文端叫了她一聲,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兀自陷入沉思。
水勤的喜歡在這一刻突破了無形的限制,充盈了她的內心。她深深呼吸,浸浴在濃鬱的喜歡裡,這是她沒嘗過的滋味。
一直以來她對“喜歡”二字懷著提防之心,不敢廻應別人的喜歡,更不敢去喜歡別人。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爲什麽這樣,始終得不到答案,好像她生來衹能在曖昧的淺海遊泳,沒有能力潛入感情的深海。現在她感覺到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輕飄飄的,煖洋洋的,心髒的意志出逃爲另一個人跳,失控又失重。
對自我的了解也進入到更深的層次,衹有在看到終點的時候她才敢放心去喜歡。
所以她不準備說話。
水勤很感激他,不能看他,她的眼睛裡應該滿是喜歡,那麽多肯定藏不住的。
“沒關系。”項文端不知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說。
水勤驚訝擡起頭。
項文端笑著撫了下她的臉頰,“我能等。”
水勤想要開口。
項文端橫過手掌捂住她嘴,“我不接受拒絕。”
水勤:“……”那你很厲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