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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她慌了,抓住妈妈的手说:“妈我不去海城了,我不想在那边读书,我留在文溪好不好?我在这边上学,我跟清洛跟你一起生活好不好?”

  妈妈却把手从叶清欢手里抽出来,幽幽地说:“你现在这么说,等你将来长大了就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妈,我不会的。让我留在文溪好不好?好不好?”叶清欢哀求。

  妈妈偏过头,用手背摸了摸眼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叶清欢呆呆看着妈妈把房门关上,看到叶清洛从房里出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小声叫她:“姐……”

  叶清欢把目光转移到叶清洛身上,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水。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姐……你没事吧?”叶清洛问,眼里惊恐。长这么大他从未见叶清欢哭,就算是父母离婚的时候她都没哭。他一直把这个姐姐当成最坚强的后盾,敬重崇拜着,都忘了她也是个未成年的普通女孩。

  叶清欢起身跑去了门口,拉开大门跑出去,她听到叶清洛在后面叫她,她没有停下,一直跑到了楼下,迎面撞见了盛鸿年,她霍然站住了。

  盛鸿年见她突然跑出来吃了一惊,继而心里一喜,想自己没走果然是对的,还能再见到她。他笑着看她,又觉察到不对劲儿。夜里相当冷,她却只穿着毛衣,脚上还套着拖鞋。他收起笑,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

  他立刻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大衣罩住她,又把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扯下来往她的脖子上绕,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叶清欢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着盛鸿年。大衣上还残存着他的体温,羊绒围巾是第二次围到她的脖子上,他脸上关心的神情刺痛了她,让她无比脆弱,眼泪不断地涌出来。

  她一径地流泪不语,盛鸿年有些急,手下忙着系大衣的扣子,好让她裹在衣服里面能暖和些,嘴上不住地问她:“喂,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叶清欢闭上眼,低头,轻轻把头顶到他的胸口。

  盛鸿年呆了呆,立刻张开了两只手擎在半空做柳下惠状。如此僵了十秒钟,他听到叶清欢的啜泣声。

  她还是哭个不停。

  他觉得窘迫,忙往四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又低头看叶清欢,她哭得极其压抑,啜泣声断断续续,他能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手移到她的肩头上方,握紧了,松开,然后又握紧。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她,可是他不敢。怕她不让,怕她会恼。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笨拙地安慰:“清欢,别哭啊。”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狠狠心,想有什么事儿都等他抱完她再说吧,天打雷劈他挨着就是,现下他实在忍不住。他没法只扔她这么哭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这时候她的两只手却爬到他的肩头,死死揪住了他肩上的衣服。他感觉她抖得更厉害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抱住她以后他差点满足地叹气,幸好忍住了。

  他知道不应该,可是他心里的窃喜又是实实在在的。他知道这是趁人之危,可是他还是越抱她越紧。她真正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明白抱着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把整个世界的幸福都抱进了怀里,就算她是在哭不是在笑。

  叶清洛从楼上跑下来撞见这一幕,立刻退回楼道里藏了起来。

  那个混乱的夜晚,以盛鸿年把叶清欢送回家结尾。把叶清欢安顿好后,盛鸿年跟叶清洛到了客厅,盛鸿年问出了什么事,叶清洛支支吾吾地说爸爸妈妈闹了些矛盾,牵扯到了姐姐。盛鸿年很困惑,继续追问,叶清洛则三缄其口了。

  “你还是问我姐吧。”叶清洛说。

  盛鸿年回头朝叶清欢房间看了眼,又瞟了眼叶清洛,皱眉问:“什么事儿这么难说出口?”

  “哎,鸿年哥你别问我了。我怕我姐不想告诉你。”叶清洛心情郁郁,家里的事情太难以启齿,他习惯性地把负担推给了叶清欢。

  盛鸿年想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如果就是不想说也是无法,便嘱咐叶清洛晚上留意叶清欢的状况,就要走。

  “鸿年哥,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挤挤吧,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叶清洛说。

  “明早我约了人到我家,不回去不行。”盛鸿年说。

  最终叶清洛也没有强留他。

  盛鸿年从叶清欢家里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回头朝五楼看了眼,正巧房里的灯灭了。他担心她,想明天要来见见她,不管她是否愿意跟他吐露事实。接着他又抬手摸摸自己的肩膀,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想到歪打正着的夙愿得偿,他不觉勾起嘴角傻笑。

  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都冻透了,他把大衣的领子立起来,埋头走到街上,朝自己家走去。

  他家离这边很远,他边走边留意路上有没有空的出租车。可是才刚初六,这么晚的时候路上基本看不到车子。

  夜里越来越冷,他跳着步子走,心里默算步行回去要多少时间。

  大概得一个小时吧。

  想想倒也能接受,回去了立刻睡觉,明早七点约了赵警官。

  赵警官刚调到文溪警察局不久,看过案宗后也觉得他父母的案子有疑点,主动联系的他,两人接洽了几次,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事故现场看看。

  时隔半年了,痕迹什么早就没有了,他其实不抱很大期望。

  后面有车子鸣笛,盛鸿年回头的时候被车的远光灯耀得睁不开眼,抬手遮挡光线,眯着眼看过去,车顶绿色的“空车”二字很显眼,是一辆空的出租车,他忙抬手把车拦下了。

  车子停到脚边,他见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便有些警觉,弯腰敲敲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光线暗,司机的脸部晦暗不明,看不清长相。

  他问:“你车上还有客人?”

  “他到前面就下了,你要去哪儿?” 司机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似的。

  “东城区溪口路36号。”他说了地址。

  “不打表一百块,行就上车不行就算了。”司机说。

  半夜宰客这种行为让盛鸿年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说:“行啊。”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